Peace among worlds fuckers!!! HAHAHAHAHAHA

【寂静岭4】疯言妄语(1121)

复健?不,我感觉我已经是终身残疾了。有个朋友前阵子翻腾出来了自己曾经收到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书(其实是乱涂乱画在她的速写本上的,那中东小哥的中文和英语还都让人看的眼瞎),我们一看,呵,这中二病的变态不就是苏沃土吗。不,我们对苏沃土是真爱。真的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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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言妄语

亨利低头盯着手里棕色的牛皮纸信封,指腹摸着上面让信封变的又硬又皱的污渍,他手上辛西娅的血蹭上去让它们一点点软化。他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打翻的咖啡或者混着泥土的雨水。或者更糟。亨利拒绝知道他清楚答案的真相。他还有另外十三个一模一样的信封,像钢针一样一根根扎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里变成时间疼痛的分割点。亨利花了很久才了解到他的生命无论向前追溯抑或向后行驶都最终指向南艾什菲尔德。三十二前一个婴儿在302号房把第一口浑浊冰冷,与这个世界如出一辙的空气吸进肺叶,十七年后亨利·汤森德在与那间卧室窗户正对的杨树下遇到了金色头发的孤儿来寻找母亲。直到今天……他是自愿的吗?亨利只知道自己没有反抗他应该等待的。十三岁时他种下种,然后一边向终点前行一边一颗颗收获腐烂的果子。

第一封信在亨利母亲离开的第二天被寄到。塞在门缝底下棕色的,皱巴巴的,因为干燥的污渍而发硬的信封,他生命里的第一根标记时间的钢针,许多东西都从那里开始倒数,与他有关的,与他无关的,全部指向一场疯狂的仪式只是他那时还一无所知。对于当时的亨利·汤森德来说那是一个怪异而可怕的宣告,当他母亲在长久的痛苦与折磨后选择离开时有人却突然宣告自己即将到来。亨利亨利亨利亨利亨利亨利亨利。他把铺满他名字的纸张猛的塞回脏兮兮的信封,如同扔掉一只在他手上蠕动爬行的虫子一样惊恐的扔进厨房的垃圾桶,捡回来,再扔掉,再捡回来,咬着舌头拧开煤气灶想象蓝色的火苗爬上他名字的每一个字母。最后亨利把信放进他书桌抽屉的最底层,连着一丝让他自己感到恶心的兴奋一起盖在厚重的摄影集和汽车杂志下面。It has begun. 01/21. 有人宣告自己即将到来,为亨利·汤森德。

第五封信寄到时亨利已经辍学很久。作为一个大部分老师会喜欢的安静听话又成绩稳定的学生亨利在离开时收到了大把不值钱的惋惜和同情,人们似乎总是乐于给出这种干巴巴的廉价感情并对此表现的心安理得。他不得不过早的开始在街上游荡,做一切他能做的——必须承认的是有一大半都不合法,法律没给十六七岁的未成年人留下多少活路——因为家里的积蓄和政府的补贴都在越来越快的变成酒精,而鉴于它们被兑换的速度,没人敢说汤森德家的一家之主还有精力赚钱或者在赚钱的同时不把自己搞死。他学的很快。亨利如同现代隐士般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优势。沉默。柔弱。麻烦的反义词。温和的气质和干净的外表甚至为他带来了一些回报高昂的机会——这种底层生活教会他的比预期的还多。然而他坚守着那条底线,拒绝接近任何向他展示大额钞票(甚至有人出过五十块,那个附近出了名的鸡奸犯总是让人恶心的不停舔着自己墨西哥香肠一样的嘴唇)的男人,为了一个可笑的,匪夷所思的理由:You are settled to be mine, Henry. 他时间标记的主人说。Since we first met you belong to me. 他的名字被描了太多遍,轮廓边缘翘起纸张细细的毛刺,潦草僵硬的笔画间流露出一种可怖的狂热。亨利没法全部读懂那些缺乏连贯性的句子,水流和死亡,齿轮和信仰……那些不着边际的呓语,像是在梦中所写,就像你在高中的历史课上昏昏欲睡的做着笔记回过神来纸上却远远不是独立战争最终胜利的日期。你没有彻底坠入梦乡,却又并非清醒,那暂且获得自由的潜意识兴奋的四处流窜,在弥足珍贵的现实与妄想的夹缝间大喊翻掘出的欲望。但其中的一个事实清晰而尖锐:他想要他。接近胁迫的需要。而等待已不会太久。05/21. Soon, Henry, soon.

亨利在自己十八岁生日的当天收到了第七封信,同一天洛肯兄妹身首异处的尸体招来了一只在森林里觅食的狐狸。被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台昂贵的高档相机,亨利用它拍过湖上漂荡的野天鹅也同样被它砸裂过额角的骨头。如今他已很少想起他父亲,那个酗酒的脾气像公牛一样暴躁的可怜穷光蛋误以为亨利为了买它偷了自己的积蓄,而事实是那时他已经没有“积蓄”很久了。婚姻破坏人的完整性,比家庭更甚。起初你变成二分之一,然后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永远不能再独立碎片。破碎的茶杯无法复原如同亨利的父亲,失去身体的一部分——在精神层面上这并非一个比喻——永远的剥夺了他再度清醒的能力。有时亨利会想或许他们确实相爱,只是……还不够。可悲的故事。你需要太多的条件才能真正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回归的立足之地。至于他的……亨利想起那些满是褶皱和污迹的牛皮纸信封还有里面无数可怖的呓语,他说过,像是疯狂混乱的梦,一个陌生人对他近乎病态的占有欲……07/21 08/21. They were sweet as you are……不。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向天花板摇摇头,浑身疼痛难忍。这甚至称不上是个好笑话。

两周之后亨利终于从家里逃走,扔下沙发上呼呼大睡,把呕吐物和速食牛肉酱粘在浴袍上的另一个汤森德以及他曾忍受过的一切。那天凌晨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就清醒地不可思议。不可能变好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意识带着一股超然的冷静从心脏漫过他的头顶,黑暗变成河流。这一切不可能变好了,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他母亲是否也经历过这样一个猛然醒来的时刻?不是从睡眠的梦里,而是从白天的梦里,那些潜藏的,你躲避的东西在某个瞬间一口气钻入表层像一把刀戳破泡泡。亨利悄无声息的逃走了,那时太阳刚刚升起四分之一,打开门时他明白了为什么他母亲离开的那天并没有回过头。

住进廉价出租屋的第二天亨利在门缝里捡起第九封信,如影随形的幽灵像是附骨之蛆。I can see you’re ready, Henry. 10/21. 那封信那是一场漫长的等待的开始。

记忆像是标本板上死去的昆虫,而照片是穿透外骨骼和内脏的大头针,确保你不会不小心把那虫子抖落一脚踩碎。你可以勉强把亨利称为是个业余的摄影师,收集死去的风景,把自己和它们埋葬在一起,因此亨利才终于明白他一直等待的终点起源于何处。最后一根钢针是插进苏利文脖颈的铁勺,它把“仪式杀手”的照片带上了小镇报纸的头版也让亨利想起了五年前南艾什菲尔德公寓302号房窗户正对的那颗杨树下短暂的相遇。他已经不记得苏利文的脸但是记得他金色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十七岁的沃特·苏利文活在亨利的柯达胶卷里,而二十二岁的那个则死在Silent Hill的监狱。

苏利文遇到他就像遇到艾琳·高尔文,遇到辛西娅·维拉斯凯斯,遇到达莉娅·吉雷斯比,遇到他可憎的父母,遇到这个该死的烂透了的世界。他作为那根针把线穿过所有人,亨利是最后的珠子,尽头指向一位不存在的母亲。

生活似乎稳定下来,亨利没找过他母亲而他父亲也没找过他,没了年轻的汤森德,那个穷光蛋很可能进了三餐只提供白面包和豆子汤的救济院,也可能干脆死在了某个街角,亨利不在乎,他已经差不多过上了普通人的小日子……除了失去终点。只有亨利自己知道他的生活在11/21戛然而止,再也没有钢针来标注模糊漫长的时间。他工作,社交(仅限于必要的,亨利延续了那些优点,温和的像棵古树而沉默的像块儿石头),读书和摄影,相机手柄的缝隙里还附着着他的血,清理不掉。有时他想起那些肮脏的牛皮纸信封,有时恐惧于面前苍白的,漫无方向的大把的时间,而更多的时候他怀念自己的十三岁,想象金色头发的杀人犯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You are mine, Henry. You belong to me. 尽管已经死去,沃特·苏利文却成功的用另一种方式得到了他。亨利用镜头捕获被切割凝固的时间,而苏利文则用疯狂侵占鲜活的猎物。或许亨利被引导因为他本身期待一个凶手,但苏利文……苏利文标记了他,站在终点替换掉所有的未来。除了等待亨利已别无选择,就像除了二十一圣礼苏利文再也看不见其他。

亨利以为他等待的终点已经随着苏利文变成了死亡。他等了太久,久到相机上的血液变成粉末,信纸被蛾子咬出一个窟窿。

第七年他膝盖颤抖着从门缝下面捡起第十封信,突然流动起来的时间像一场灭顶的洪水。They think they can stop me coming for you. They are wrong. 12/21. You are mine, Henry.

钢针扎入,唤醒喜悦的疼痛和鲜活的血流。苏利文的疯狂换来了亨利对等的疯狂,虽然看起来截然相反。亨利·汤森德内敛而隐忍的失控让他相信一个幽灵超过相信这个世界,相信一串数字超过相信他的“未来”。沃特·苏利文就站在承诺过的终点,而亨利决定重新前行。恶魔需要他。于是他自投罗网献上自己的嘴唇。亨利知道他该去哪儿,Silent Hill,他将在那里继续等待。因为正如它们在南艾什菲尔德开始,一切将在南艾什菲尔德结束。

三年后锁链如约而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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